“泰坦计划”已失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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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 牛耕

编辑 | 李欢欢

随着时代演进，汽车从“轮子加沙发”转变为“四个轮子的手机”，进入新时代，苹果或许无法捍卫手机霸主地位了。

近日，美国国家公路交通管理局公布了自动驾驶透明度和参与安全测试（AV TEST）计划，这项计划允许公众查看全美国的无人驾驶汽车测试地点和方法。借此，人们能够一窥苹果的自动驾驶汽车研发项目“泰坦计划”的进度。

据科技网站Appleinsider报道，2019年，苹果减少了自动驾驶路测车型数量，69辆已注册的自动驾驶车辆中仅有23辆被使用，并且测试里程不及2018年的10%。这似乎暗示苹果的自动驾驶路测速度已经减慢。

此外，根据苹果递交给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（DMV）的报告，在7544英里内其自动驾驶路测有64处脱离，相当于每1000英里8.48处脱离。相比之下，谷歌Waymo的脱离频率为每1000英里0.09次。脱离次数越少，说明自动驾驶程度越高。这是路测数据中最硬核的指标之一。从这一层面来看，苹果远落后于谷歌。

或许由于进展不理想，前几个月传出消息，苹果将优化“泰坦计划”部门，预计裁员190人。外界猜测，“泰坦计划”在苹果内部可能已经失宠，这些“昂贵”的工程师或被调往其他项目。

从2014年“泰坦计划”曝光以来，苹果造车已超过6年，为何至今仍“一无所获”？

摇摆不定的造车路线

苹果的造车梦可以追溯到2007年，iPhone面世的那一年。汽车工业重镇底特律摇摇欲坠：通用季度销量首次被丰田超过，福特面临127亿美元年度巨亏，克莱斯勒被戴姆勒抛弃，前途未卜。

“请乔布斯救救底特律吧”，《纽约时报》专栏作家忍不住疾呼。

后来被证实，乔布斯确实有意成立一家汽车公司。他与时任大众集团CEO马丁·文德恩（Martin Winterkorn）讨论推出一款名为“iCar”的汽车产品。2010年，《卫报》消息称乔布斯特意飞往旧金山与 V-Vehicle 创始人布莱恩·汤普森（Bryan Thompson）密谈了15分钟，商讨打造汽车的计划。

但乔布斯主导的造车计划迟迟未能实现。2013年，乔布斯去世以后，苹果推出了一款车载智能操作系统CarPlay ，次年又推出“泰坦计划”，由苹果产品设计副总裁史蒂夫·扎德斯基（Steve Zadesky）领导，研发自动驾驶汽车。苹果CEO蒂姆·库克（Tim Cook）特批，“泰坦计划”可以随意从其他项目挖人，后来，该项目人数达到1000人之多。

苹果iCar的假想图，来源：iMove

为了造车，苹果探索了诸多基础技术，包括静音电动车门、无方向盘和油门的汽车内饰、AR显示器、LiDAR传感器、球形轮胎等。在距离苹果库比蒂诺总部1公里路程的地方，苹果租赁了几座建筑物，包括经市政批准建造的“汽车工作区”和“维修车间”。这些建筑物被命名为宙斯、雅典娜等，都与“泰坦”息息相关，成为外界热议的话题。

另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，是2015年12月苹果注册了3个域名：apple.car、apple.cars和apple.auto。苹果粉丝关于苹果汽车的期待又多了几分。

可惜，苹果轰轰烈烈的造车项目，并没有取得iPhone那样的成功。按照规划，苹果要打造的是一辆自动驾驶汽车，但是据MacRumors报道，关于技术路线，苹果内部始终未达成共识。究竟是打造完全自动驾驶汽车还是半自动驾驶汽车，管理层一直存在分歧。

2016年，“泰坦计划”的负责人扎德斯基退出该项目，另一位已退休高管鲍勃·曼斯菲尔德（Bob Mansfield）接手。

此后，苹果似乎放弃了整车制造计划，转向研发自动驾驶技术。

2017年6月，库克公开表示：“我们专注于研发自动驾驶系统，这是核心技术，我们视之为所有AI项目之母。”这一年，苹果取得了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（DMV）的路测许可。

自动驾驶成绩垫底

不过，转向攻克自动驾驶系统的苹果并不顺利。

2019年，据市场研究机构Navigant Research发布的自动驾驶竞争力排行榜，谷歌Waymo、通用Cruise、福特排名前三，大众、百度和英特尔Mobileye紧随其后。苹果的自动驾驶竞争力被评为最差。

来源：Navigant Research

目前，人们对苹果自动驾驶项目的进展知之甚少。即使在递交给监管机构的文件里，苹果也对技术细节三缄其口，只用很大篇幅来描述自己对自动驾驶系统的“兴趣”。

外界只能基于几个事实，来判定苹果的自动驾驶技术水平。目前，苹果只推出了一个名为PAIL（Palo Alto to Infinite Loop）的系统，应用于员工摆渡车。在谷歌发展自动驾驶的极早阶段，曾在山景城做过类似测试。此外，人们很少在公开道路上看到苹果的路测车，而自动驾驶系统需要大量路测数据，没有数据就无法反哺研发。对L4级自动驾驶研发来说，上路测试-获得数据-反哺研发是一个正循环，没法上路大规模测试就意味着研发进度缓慢。

苹果自动驾驶项目进度迟缓，重要的一个原因，或许在于早期浪费了大量时间在造车上，直到2016年才转向自动驾驶系统。相比之下，谷歌Waymo成立于2009年，百度自动驾驶研发始于2013年，Mobileye研究自动驾驶已经有20余年历史。《人月神话》里有个观点认为，即使依靠大量人员集中作业，也无法缩短软件的开发进度。

另外，苹果在招募自动驾驶人才方面并不“先进”。根据彭博社报道，苹果偏爱从特斯拉“挖墙脚”。最近三年，苹果从特斯拉挖走了工程副总裁史蒂夫·麦克马纳斯（Steve MacManus）、驱动系统副总裁迈克尔·施韦库奇（Michael Schwekutsch）、首席汽车工程师道格·菲尔德（Doug Field）等。而特斯拉的研发重心是L2/L3级自动驾驶，在L4级领域并不领先。苹果可能并未找到L4级自动驾驶的核心人才。

来源：Waymo

第三，L4级自动驾驶技术研发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，留给苹果完成数据原始积累的时间所剩无几。仅在中国，2020年上半年就有AutoX、文远知行、百度以及滴滴进入载人测试阶段。业内人士认为，最后的赢家会在目前领先的几家L4级自动驾驶公司中诞生，目前还没进入决赛圈的公司希望渺茫。

那么，苹果有没有可能暗中研发，突然给外界一个惊喜？这种可能性极低。首先，研发所需的数据来自公开路测，很难隐瞒。其次，L4级自动驾驶所用的传感器必定包含激光雷达，而激光雷达优质供应商如Velodyne，产能已经被头部L4玩家“包圆”，一旦出货即被清扫一空。

自动驾驶汽车被视为“四个轮子的手机”，当人类从驾驶汽车中完全解脱，将产生大量的空闲时间，随之产生新的娱乐消费和生产力场景。苹果抓住了智能手机浪潮，击败诺基亚，成为手机界的新霸主。在自动驾驶时代，当手机有了更广阔的定义（四个轮子的手机），苹果会成为下一个“诺基亚”吗？